近30年各省空气污染对死亡、疾病影响
文章来源：医咖会、柳叶刀TheLancet、环境人养成记
《柳叶刀-星球健康》（The Lancet Planetary Health）8月17日发表来自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慢性非传染性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周脉耕研究员团队的论文，对1990至 2017 年中国及各省大气污染所致的死亡、疾病负担和期望寿命损失进行了估计。
研究简介
空气污染是中国一个重要的公共健康问题。与全球其他国家对比，中国的室内外空气污染程度皆相对较高，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疾病负担。本研究着眼于中国省级层面的空气污染及其健康影响，分析了中国所有33个省区从1990到2017年的人群空气污染暴露程度变化，以及相应的疾病负担（致死数与DALY损失）和预期寿命损失的变化趋势。
这一发表在Lancet Planet Health的文章也是GBD2017研究项目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此前，在2018年11月，GBD2017项目发表了Cause-of-death的重要研究结果Global, regional, and national age-sex-specific mortality for 282 causes of death in 195 countries and territories, 1980–2017，报道了在全球各国层面开展的包括环境污染在内的不同致死因素疾病负担的研究结果。随后，在2018年12月，GBD“印度各州空气污染疾病负担”项目合作组发表了与本文研究框架和研究对象类似的、分析印度各州空气污染健康影响的文献The impact of air pollution on deaths, disease burden,and life expectancy across the states of India。
本文则是中国的省级层面研究，在关注分省空气污染影响历史趋势的同时，也对比不同区域之间的健康影响差异，以期获得有关中国下一步空气污染治理方向的相关启示。研究首先收集了高空间分辨率的室外PM2.5和O3浓度格点数据，以及室内空气污染数据（以使用固体燃料的家户比例表示），据此评估了过去二十余年中国33个省份人群的空气污染总体暴露水平变化。随后，基于GBD2017研究的标准方法（图1），基于剂量-效应关系和YLL、YLD评估，计算了空气污染引起的致死和DALY损失。最后，研究也对比了人群的实际预期寿命（Life Expectancy）和假设最低暴露水平（低于健康影响阈值浓度）下的理论人均预期寿命，考察空气污染导致的预期寿命损失。
图1 GBD的空气污染健康风险评估方法框架
研究发现
在1990-2017年期间，中国各地的空气污染程度和人群暴露水平都历经了显著的变化；对比起止两时点则可以发现，中国2017年的人口加权PM2.5暴露浓度为52.7μg/m3，较1990年浓度降低了9%（图2）。得益于清洁取暖和清洁炊事能源的推广，到2017年，中国室内空气污染已经有明显的降低，不过仍有约32%的人口仍在使用固体燃料进行炊事或取暖。1990年和2017年年均PM2.5浓度最高的地区是北京、天津、河北、河南和新疆等地（图2）。
图2.中国各省1990与2017年人口加权PM2.5浓度对比
目前，空气污染仍然给中国带来了较为严重的疾病负担。在2017年，中国约有124万人因空气污染而过早死亡，其中约有85.2万来自室外PM2.5污染，17.8万来自室外O3污染，以及27.1万来自室内空气污染（表1）。在全国层面，年龄标准化的空气污染相关死亡率在1990-2017年的27年间下降了超过60%；其中，室内空气污染死亡风险降幅明显更大，达85.4%，而室外空气污染的致死率下降较少，为12.0%。
表1. 2017年中国各省空气污染引起的过早死亡人数与死亡率（部分截图）
在DALY和人均预期寿命方面，结果表示，中国全2017年的年龄标准化后DALY率为每10万人1513.1人年，其中男性略高（1839.8）、女性略低（1198.3）。在所有DALY损失中，有40%归因于空气污染导致的慢性肺阻塞性疾病（COPD）、35.6%来自下吸道感染、26.1%来自糖尿病，25.8%来自肺癌、19.5%来自缺血性心脏病、12.8%来自中风。假设中国的空气污染程度可被控制在低于阈值的水平，则人均预期寿命约将高出1.25年（图3）。
图3. 2017年中国各省市空气污染造成的人均预期寿命损失
归因于大气污染的每十万人 DALY 率在不同省份之间均有差异，例如归因于室外空气污染的 DALY 率最低为香港（482.3, 95%UI 371.1-604.1）, 最高为新疆（1725.6, 95%UI 720.4-2653.1），归因于室内空气污染的DALY率最低为上海（18.7, 95%UI 9.1-34.0），最高为西藏（1804.5, 95%UI 1339.5-2270.1）。尽管 1990 至 2017 年间中国大气污染所致的总死亡率下降，但其中仍有 12 个省份呈现上升趋势。
表2. 2017年中国各省空气污染引起的DALY损失
使用分解方法，对空气污染致死数量在27年间的变化进行定量驱动力分析，本研究发现，在中国和所有省份，人口相关因素（包括人口增长和人口老龄化，尤其是老龄化）都是疾病负担增加的助推因素；与此同时，基本所有省份基准死亡率和空气污染程度都有所下降，部分或完全抵消了人口因素的正向影响（图4）。
图4. 1990-2017年间空气污染致死人数变化的因素分解分析结果
总结来看，在1990-2017年间，尤其是近年来，中国空气污染及相应的健康风险已经有较为明显的降低，不过，由于人口增长和人口老龄化的发展，相应的疾病负担在许多省份并没有减轻。而中国空气质量也还有较大的改善空间，在2017年，中国仍然有约81%的人口生活在PM2.5浓度超过世界卫生组织建议的第一阶段中期目标（35ug/m3，我国空气质量标准与之相同）的地区。此外，中国各省区空气污染程度、人口与人口结构及其变化都表现出异质性，各地区需要结合实际情况采取进一步的空气污染防治措施。
因此大气污染仍然是一个重要的危险因素,应实施和加强可持续发展政策，以减少大气污染对长期经济发展和人群健康的影响。
论文链接：https://doi.org/10.1016/S2542-5196(20)30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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